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奇闻趣事

  牛僧孺与白居易有着深厚的友情,两人经常一起品石作文,其乐融融。

  牛僧孺经常同白居易坐石论道。牛僧孺坦言:“尝与公迫观熟察,相顾而言,岂造物者有意于其间乎?将胚浑凝结,偶然成功乎?然而自一成不变已来,不知几千万年,或委海隅,或沦湖底,高者仅数仞,重者殆千钧,一旦不鞭而来,无胫而至,争奇骋怪。”为了纪念二人的友情和记载牛僧孺的爱石情愫,白居易特于会昌三年(843)五月题写了著名的《太湖石记》,简明而深刻地阐述了有关藏石赏石方面的理论与方法,从而提升了牛僧孺在古代石坛上的影响。鉴于牛僧孺藏石甚多,且多佳作,抽象具象均有,形神兼备,独树一帜,牛僧孺因而被白居易视为唐代的藏石大家。白居易为牛僧孺题写的《太湖石记》,更成为千古名文,为世人所传颂。兹将原文抄录于此,以飨读者:

  古之达人,皆有所嗜。玄晏先生嗜书,稽中散嗜琴,靖节嗜酒,今丞相奇章公嗜石。石无文、无声、无臭、无味,与三物不同,而公嗜之何也。众皆怪之,吾独知之。昔故友李生名约有言云,苟适吾意,其用则多。诚哉斯言,适意而已,公之所嗜可知之矣。公以司徒保厘河雒,治家无珍产,奉身无长物。惟东城置一第,南郭营一墅。精葺宫宇,慎择宾客。性不苟合,居常寡徙,游息之时,与石为伍,石有聚族,太湖为甲,罗浮、天竺之石次焉。今公之所嗜者甲也。先是公之僚吏,多镇守江湖,知公之心,惟石是好,乃钩深致远,献瑰纳奇,四五年间,累累而至。公于此物独不谦让,东第南墅,列而置之。富哉石乎,厥状非一。有盘拗秀出如灵邱鲜云者,有端俨挺立如真官吏人者,有缜润削成如珪瓒者,有廉棱锐刿和剑戟者。又有如虬如凤,若跬若动,将翔将踊;如鬼如兽,若行若骤,将攫将斗。风烈雨晦之夕,洞穴开皑,若欲云□雷,嶷嶷然有可望而畏之者,烟消影丽之旦,岩壑□□,若拂岚扑黛,蔼蔼然可狎而玩之者。昏晓之交,名状不可。撮而要言,则三山五岳,百洞千壑,□缕簇缩,尽在其中。百仞一拳,千里一瞬,坐而得之,此所以为公适意之用也。会昌三年(843)五月丁丑记。《太湖石记》,是中国赏石文化史上第一篇赏石名作。在为牛僧孺题写的这篇名作中,白居易提出了“石无文无声,无臭无味”及“古之达人,皆有所嗜……诚哉是言,适意而已”的观点;提出了“石有族,聚太湖为甲,罗浮天竺之徒次焉”的石种选择标准;这篇名作,还向后人传达了牛僧儒痴迷太湖石“东弟南墅,列而置之,富哉石乎”的藏石盛况和“公于此物,独不谦让……待之如宾友,视之如贤哲,重之如宝玉,爱之如儿孙”的爱石情结。更重要的是,文中所提到的“石有大小,其数四等,从甲乙丙丁品之,每品有上中下各刻于石阴,曰:牛氏石甲之上、丙之中、乙之下。”的这种对赏石分等论级的品评方法,并为后来者所效仿。

  牛僧孺在洛阳城东和城南分别购置了一所宅邸和别墅,他“治家无珍产,奉身无长物”,“游息之时,与石为伍”。牛僧孺在各地任职的朋友同好都知道他有石癖,便千方百计搜奇献瑰,“公于此物独不廉让,东第、南墅,列而致之……三山五岳,百洞千壑,视缕簇缩,尽在其中,百仞一拳,千里一瞬,坐而得之。”牛僧孺所爱蓄藏之奇石,多半是出自苏州太湖的太湖石。一次,他在苏州任地方官的朋友李某辗转搞来几座“奇状绝伦”的太湖石峰,“池塘初展见,金玉身凡轻。侧眩魂犹悚,周观意渐平。似逢三益友,如对十年兄。旺兴添魔力,消烦破宿酲。”牛僧孺激赏之余,写成一首40句的五言长诗,寄奉同好白居易和刘禹锡,白、刘二人前往观瞻后,也大为称奇,各自奉和了一首,白居易称赞其“在世为尤物,如人负逸才”,自叹虽曾为苏州刺史,却无缘得此奇石,“共嗟无此分,虚管太湖来”。刘禹锡在诗中也提到:“有获人争贺,欢遥众共听。一州惊阅宝,千里远扬舲。”读来令人想见其风采。牛僧孺在邸墅中罗致了大量的太湖石峰,朝夕相对,如坐春风,“待之如宾友,亲之如贤哲,重之如宝玉,爱之如儿孙。”并把太湖石峰从大到小分为甲乙丙丁四类,每类分别品评为上中下三等,刻于石表,如“牛氏石甲之上”之类,这便开了唐末宋初品石之风的先河。